春节还没过完,成都一些装修公司的管理层就要求工长给装修师傅打电话,除了拜年,核心内容自然是希望对方早点回城上班,还有好多套房子等着装修呢。而每年的这个时候,装修公司就开始为即将到来的装修旺季做准备,“某某工长带着工人转投别家”的消息在这个圈子里也不绝于耳。
年初,央视一则“京城装修工月入上万”的新闻,让“高薪难求装修工”的传闻再次得到印证,记者节前对成都装修市场进行两周的调查后发现,月入上万对很多成都的装修工人来说还不现实,不过手艺好、肯干的装修工收入过万并不是一个传说,充分证明了“三百六十行,行行出状元”。
月入一万,工长能挣这个数
“一个月挣一万块?哪个给哦?”木工徐力勤师傅停下手里的活路,用了很夸张的表情。据他说,他干了十多年装修,在北京、武汉、成都的工地都做过,不管在哪个城市都挣不到那么多钱。他说,以前木工挣钱比较多,他最高记录是一个月做了四套房子的木作,挣了8000多块钱。但是现在装修风格比较简单,木工的活路少了很多。“累死累活也上不了万,你说每个月挣一万多的,除非混成工长,工长确实挣得到那么多。”
在华润凤凰城一套正在装修的套三住宅,张建工长给记者介绍了他了解到的工人的工时费:漆工如果不包料,按天算最低120元/天,瓦工有150元/天的,有200元/天的,区别是手艺好坏;正在这家做吊顶的木工手艺又好,价格也不贵,130元/天。“前提是你和我签合同,你要是和公司签,我就要交管理费,材料也要从公司进货,这个价格就不可能做得出来。”张工长透露,他以前就是一名木工,现在当工长了,管理六七个工地,每天忙碌十多个小时,一个月就挣一万元出头,“一天跑几个工地,和无数人打交道,还要满城买材料送材料,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工作强度。”
工时有限,普通工人不奢望高薪
房海涛师傅入行三年了,前几年在广东一家家具厂打工,收入不到两千块。2008年,他回了四川,跟着亲戚学做家装木工活,现在每个月有“四五千块”的收入。
当被问到他月收入有没有可能挣上万块时,房师傅摇摇头:“不可能,除非不休息。但现在搞装修可不可能不休息嘛?我们现在做的这个小区,每天工作六、七个小时,中午不能开工,周末不能开工,有点像‘强制休假’。而且,现在装修的工地离城区越来越远,跑一趟很费时。不像以前可以住在工地上,加班加点的干。干我们这行的,如果不加班,挣不到啥子钱!”不过,房师傅认识的朋友,的确有月入上万的。“他们两口子都在工地上干,男的是瓦工,女的打下手。一个人负责和水泥砂浆、抹灰,一个人只管贴砖,一天可以贴几十平方米!”按照20块钱一平方米的工钱,每天贴30平方米计算,月薪的确能过万。房师傅一脸羡慕地说,“人家两口子干了几年,现在在(成都)东门上都买了一套房子了。”
断层严重,装修工价还会涨
按照市场经济的原理,装修工人的收入不断增加,势必吸引更多的人进入这个行业。但以成都的情况来看,装修工人的缺口一直无法填上,装修公司普遍预计装修行业工人的工资还会上涨。
易师傅今年53岁,干了半辈子农活,三年前被亲戚说服,当了一名瓦工,现在月收入“挨边4000块”。在中海兰庭5栋的一家装修工地,易师跟着自己的师傅贴瓷砖,时不时跟记者搭几句话。而他的师傅明确拒绝采访:“我一个和稀泥的,有啥子好说的嘛,耽误做事情。”装修行业没有职业培训学校,全靠师傅带徒弟,从业者也没有优胜劣汰,有时候手艺差的比手艺高的喊价还高。
瓦工的工作环境和过程,可能不会有人羡慕。易师傅搬了一袋水泥和两袋沙到卫生间,又打了几桶水,用铲子把水泥和沙搅拌在一起,布鞋都被水泡透了。
因为又苦又累,工作环境不体面,年轻一代都不愿意从事装修行业,记者走访的几个工地上,年龄最小的是一名漆工,今年31岁。70后少之又少,80后几乎没有,打主力的是50、60后,成都装修从业人员已经形成年龄断层,这个现象表明装修行业工价持续上升,的确是因为人材供不应求。
人工费用,成为装修“大头”
宾格砖家的张中富经理去年装修了新房,“买材料花了两万多,人工费也去脱两万多!!”张经理说,自己在家居建材业干了这么多年,瓷砖、卫浴、油漆都能买到性价比最高的,唯独请装修工人让他伤透脑筋。
工人不好找,也是装修公司的感受。美家堂装饰老总聂鑫说,从2008年开始,成都装修市场工人的收入增幅就突然加大,2009年装修市场一片大好,每家公司都在扩大规模,结果好的装修师傅变得更抢手。
未来装修工价还会涨?尚品宜居总经理严平同意这个观点,他认为这个行业形势不能脱离整个经济环境,“如果我重新从事一个行业,我肯定不选劳动密集型行业了,以后装修工的工资还会涨下去,会进一步摊薄企业利润。”
“装修师傅才是我们的‘老板’。”说这话的是四川卜鲁克林设计公司负责人郭晶晶,作为高端设计机构,同样遇到工人工价上涨和好工人难找的问题,“我在加拿大设计师事务所上班的时候,发现很多家庭都是在大型家居连锁买材料、买工具,周末的时候自己刷油漆、订木板,基本上家家都是这样!为什么?因为请工人太贵了。所以,现在成都的工价是很高,但还没高到需要自己动手的程度。”